每个人都有其价值,关键在于你把他用到什么位置上。
冯紫英依靠在车里的棉绒靠枕上,一直在思考着。
贾家这样一个一门两国公的望族,在《红楼梦》书中就这么轰然倒塌,虽说这里边有些征兆,但是总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自己似乎在和这贾家关系牵扯颇多,是眼睁睁的看着其倒地化为灰烬,还是能拉的就拉一把?
自己居然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照理说不该如此的,自己完全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这一切,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等荒唐乱世,如何能管得了自己周围的所有人?
但冯紫英越来越发现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着思想感情的人,甚至是一个不断融入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人,甚至无力扭转这个趋势。
当自己看到女真人和鞑靼人势力在北方九边不断膨胀,威胁到大周时,看到倭寇袭扰江南,西南安南人和洞武(缅甸东吁王朝)不断在西南边陲寻衅时,他内心仍然难以压抑住愤怒。
照理说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残存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和意识,自己完全应该以所谓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思维,但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
同样当自己身边人如云裳,如瑞祥,如佑叔,乃至自己这个身份的父母姨娘等人遭遇危险或者其他不利时,自己不也一样感同身受,一样会着急发怒,一样会睡不安枕?
所以说易行难,谁要说能轻易抛开那一切和自己有着瓜葛牵连的人和事,淡然处之,冯紫英只能说,便是冷血动物也未必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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