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再三,张景秋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又捋了捋颌下短须沉声道:“理论上可以这么做,但是关键在于叶赫部和建州女真实力相差悬殊,若是我是建州女真,只需要从侧翼牵制辽东镇,其余力量便可把叶赫部吃下,而且反过来还可以借势袭扰辽东,到了那个时候,辽东镇就会进退两难。”
张景秋还是没敢说到那时候辽东便不可守了,这话太刺激在场众人了,便是皇上都难以接受。
“那么张大人,下官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就目前辽东局势,如果没有特别的变化和改观,叶赫部被建州女真吞并也是迟早的事情?”
冯紫英一步一扣,步步紧逼。
“应该是如此。”张景秋坦然回答道,他已经觉察到了冯紫英意图,不过不破不立,这样跳开也能让更多的人真实了解到辽东局面。
“那叶赫部被建州女真吞并,蒙古左翼便与建州女真连为一体了,辽东怎么办?还能守得住么?”
张景秋摇头,“如果到那一步,我仍然是兵部尚书的话,我会建议彻底放弃辽东镇,退守山海关一线。”
“放弃辽东,那岂不是意味着建州女真可以通过蒙古左翼诸部自由出入辽西而再无后顾之忧,他们也可以任意深入蓟州和宣大?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狼尚未走,又来了虎?”
话问得很直白而刺耳,但是却是实话。
“我们花费几十年时间,上千万两白银来打下辽东加以镇守,其结果就是最终我们会仓皇退出,几千万两白银就是打了水漂,为他人作嫁衣裳?其原因就是我们无力在辽东对抗女真人?在辽东对付不了女真人,那在关内就能对付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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