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土膏被冯紫英这一揖弄得有些尴尬,不得不也拱手回礼,脸色也稍微缓和一些了。
“不瞒郝大人,我此番是私人前来,和公事无关。”冯紫英很坦然,虽说和郝土膏有过龃龉,不过都是北地士人,他相信郝土膏还不至于不顾大局,构陷栽诬自己,所以索性大大方方说清楚:“您也知道冯家和贾家是世交,贾家身陷拂逆,朝廷自有律法查处,不过因为我订亲妻子和一个媵,也是前两淮巡盐御史林海之女住在荣国府,林海系贾家女婿,几年前便病故了,林家人丁单薄,所以就暂住在其舅父家,此番遇上这事儿,我也打算将其二人接出去,……”
郝土膏听得冯紫英这么一说,也知道林海的事儿,点点头:“林海病故我是知道的,他比我早两科,但我却不知道他和贾家是姻亲,你这未婚妻住在这潇湘馆?”
“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原本不出这事儿,是明年她就要嫁入我家,……”冯紫英无奈地摊摊手,“谁曾想……”
郝土膏皱了皱眉,“那这院子里的物件……”
冯紫英随手从袖中抽出一纸借条,交给郝土膏:“郝大人请看,这是几年前家岳病故前,贾家为了修贵妃省亲别墅,也就是这个园子时找家岳借了二十万两银子,照理说,这笔银子本该是我那未婚妻的陪嫁,算起来也该是我的财产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形下,又能如何?我也是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啊。”
郝土膏仔细看了一下这借条,不像是作假,因为这要查并不难,贾家除了贾政外,贾赦以及贾母这些人都在,冯紫英恐怕也还不至于为这笔银子就要不顾他的清誉了,看对方这架势似乎也没打算要找朝廷把这事儿抖落出来要个明白。
“此事的确不好办,若是早些就挑明还好说一些,现在再来说,恐怕会被人视为与贾家合谋转移资产了,朝廷肯定不会答应。”郝土膏摇头。
“所以我也没指望这个,不过我这未婚妻在贾家住,随身携带的一些物件,未必值钱,但是却是身边旧物,有了感情,所以还请郝大人方便则个。”冯紫英诚挚地道。
郝土膏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赵文昭,知道这厮怕是早就说好了的,最后还是道:“刑部还有人在这边,若是他们那边无异议,我便不知道此事,不过此事不能过分。”
“郝大人,冯紫英岂是不知好歹之人?”冯紫英正色道:“请放心,冯某断无贪心之念。”谷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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