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态度很坦然,朝廷需要,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顺天府用于赈济的粮食要留出来,他能做的是让海贸商人和粮商的粮食以一个相当公道的价格出售给户部,价格甚至比现在京师城的市价还要便宜一成。
冯紫英很清楚这种情形下如何还要去和朝廷讨价还价,不但落不下一个好印象,到最后还是得要乖乖把粮食交出来,尤其是到最后,只怕还要被朝廷记一笔,既然如此大大方方表明态度,这边满足了朝廷需求,又能赚取丰厚利润,何乐而不为?
这些商人们早就要笑得合不拢嘴了,至于说比现在京城粮价便宜一成,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从江南购入的时候甚至只有竟是现在粮价的三成都不到,足足涨了两倍还有多的情况下,让利一些,收回本利,而且还可以继续从南方运粮北来,何乐而不为?
“中涵,你也莫要这般诉苦了,我非不明大义不顾大局之人,紫英那里,我会去交涉,不过进卿兄和中涵都应该清楚,大沽口到丁字沽的粮仓存粮皆非顺天府一家所有,涉及到商贾之粮那朝廷只能收购,价格还需要商议,……”
齐永泰话音未落,黄汝良已经接上话:“乘风兄,价格好说,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户部的难处,这一笔肯定没有问题,但后续可能户部还要采购相当数量的粮食以备不测之需,那可能就……”
齐永泰皱起眉头:“户部难道没有应对措施?海通银庄和此番查抄发卖,难道都还不足以满足户部需求?”
“乘风兄,若是没有这一连串的军事行动,那户部应对绰绰有余,但是你也清楚西北军十二万精锐东出,战事在即,花销每日巨大,让我夜不能寐,现在尤世禄蓟镇军和苏晟度的山西军尚未集结到位,但也已经各种要求都罗列在了兵部,兵部一帮人日日来户部堵门,现在流民大举西来北上,你都说了,顺天府的粮食需要购置,现在粮价如此之高,若是能一年前的粮价来平价收购,那自然没太大问题,而且……”
黄汝良摊摊手,谁都知道那不可能,那几乎和抢劫没有区别了,肯定会引起商人们的反弹,不提山陕商人们的影响力,单单是考虑还要利用他们在南方的运输和采购网络来满足漕运中断之后的京畿所需,就不可能这么做。
“而且什么?”齐永泰问道,叶向高和方从哲也很关心一脸愁色的黄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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