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你也莫要太过在意,冯大爷兴许就是顺手为之,他自家也许根本就没在意,……”
平儿的话让鸳鸯有些不悦,她很清楚,若是换了一个人,哪里会想得到那么细致?自己不过是一个稍微得宠一些的下人,对冯紫英来说,根本就排不上号,但他却能在南下金陵公干时问及自己母亲的病情,还能马上拿来上等参茸,那价值多少倒也罢了,但是关键是人家这份情意,寻常官人,哪里会想到这些,更别说自己就是一个下人,多问两句便已经是抬举了,遑论专门赠送药材?
只是这等细节,鸳鸯却不会与平儿说,便是与平儿关系再密切,但这等私密之事,也只能永远藏在心间。
见鸳鸯脸色沉了下来,平儿心中越发惊异,这丫头难道还真的是动了情?这可麻烦了,日后却如何收拾?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也是明理的人,自然明晓其中分寸。”平儿牵着鸳鸯的手,诚挚地道:“你我姐妹,我自然是盼着你好的,只是这冯大爷的情形你难道不知晓?你也年龄不小了,莫不是你要求老祖宗放你出去,跟着宝姑娘还是林姑娘嫁过去当陪房?”
鸳鸯脸唰的一下子又红了起来,平儿的话一下子说到了她的心间。
她也是快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在这个年龄里,姑娘们自然早该嫁了,便是她这种身份特殊的家生子丫鬟自然也免不了要考虑自己的未来。
平素里嘴上都说要陪老太太一辈子,老太太也的确舍不得自己,但终归是一句玩笑话,老太太都快要八十的人了,便是身子骨再硬朗,又能有几年活?
老太太平素里也曾问及她的想法,但这等话却如何能说出口?老太太也曾试探性的问过自己是否愿意去与袭人搭伴儿,跟着宝玉,但鸳鸯却瞧不上,宝二爷论性格倒也算得上一个好人,但是却绝对算不上一个能撑得起贾家的人,日后会怎样,谁也不好说。
这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事情,鸳鸯自然也要考虑明白,平儿这丫头嘴巴利索,一下子就把话题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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