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自我安慰“好事多磨”……
萧瑀沉声道:“殿下稍安勿躁,时至今日,咱们走到这一步,背负了无数人的殷望与祈盼,正乃人心所向、天命所归。无论程咬金也罢,李勣也好,咱们都应做好一切准备,只待最后时刻来临,当奋力一搏,成就宏图霸业。”
李治正是少年热血的年纪,顿时被这番鼓动刺激得热血上涌、豪气冲霄,先前的担忧与烦躁消失不见,信心百倍。
但旋即神情又有些黯然。
所谓的“最后时刻”,自然是父皇无力回天、驾鹤西去,这对于父子感情甚笃的李治来说极为伤感。
事实上,若说这他天下谁人最不希望李二陛下就此逝去,怕是李治当属第一,毕竟只需陛下再清醒片刻,哪怕不能执笔只是口述也可留下遗诏,那他李治便名正言顺,境遇简直天壤之别……
窗外阴天,凉风吹入令李治清醒一些,抬手揉揉脸,想起宇文士及那边,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先前关陇兵败,长孙无忌自戕,虽然父皇未曾就此大肆株连,但关陇各家几乎绝迹于朝堂,如今处境堪忧、举步维艰。他们既然已经投靠东宫,如今又暗中与本王联络,怕是打着首鼠两端、左右逢源的主意,不可尽信。”
昔日的关陇门阀权倾朝野,朝廷各处要害衙门到处被他们把持,连父皇这样雄才伟略的一代英主都要受其钳制,不得不予以逐步削弱。但现如今却是人人喊打,虽然还有几分底蕴维系着,终究难逃坠落凡尘之结局。
再想复兴,难如登天。
但即便如此,关陇门阀盘踞关中几百年,早已根深蒂固,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关键时刻还能一用。
用完再踢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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