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攒了三个月的钱,在网上订购了一瓶。值得庆幸的是,那是很大的一瓶。像李医生一样每天在杯子里加一点,大概可以加三个月。到那时候,她又可以订购第二瓶了。
袁晓鹿还记得那天晚上——是圣诞节,下了雪,天黑得很早。
在六点多的时候就有五颜六色的无人机在天空上飞、在高耸入云的楼宇间穿梭。它们的尾灯拉出长长的彩色光影,好像是丝绸一般的彩带。但彩带最终会散成点点的光斑,像彩色的雨点一样落下来。
那一天晚上李医生照旧来买奶茶,袁晓鹿照旧为他做“老样子”。但在他说“不封口”、将杯子端在台面上之后,没有放在靠李医生的那一边、而是放在自己这一边。
又在他略愣一下子的时候,从台下取出她订购的那瓶酒来——不敢看他——飞快地添进去。在那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店里暖气的缘故,她觉得脸变得很烫、心跳得飞快。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去封了口,递给他。
再一边慢慢地塞上瓶塞,一边盯着李医生胸口的第三颗扣子说:“这是本店的新品。”
李医生看了她一会儿——袁晓鹿觉得他那时候是在看自己——笑起来:“圣诞快乐。”
这是这一年来,除了“先不封口”和“现在可以了。麻烦你了”这两句话之外,他头一次对自己说别的话。
一种恍惚的喜悦在袁晓鹿的胸腔里迸发开,像是此时正在城市天空之上迸发的绚烂礼花。她终于鼓起勇气抬眼去看李医生的脸,却只看到了他的侧脸——他取走了奶茶,提着包走开了。
她只能看到背影,但也很快消失在街角。
然而这发生在圣诞节夜晚的喜悦,也为她惹来了麻烦。大概第二天的时候,店门前出现几个街道上常见的那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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