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各位医官全力医治丞相吧。”崔琰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难以听清,道:“尽一切可能,争取能让主公重新开口说话。”
众太医拱手唱诺,然后太医令又建议道:“崔尚书,就下官所知,南阳的张机张仲景先生医术通神,不仅善治伤寒,对中风之疾也多有研究,他的医书《金匮要略》中就有一节是专门介绍中风病人的医治之法,听说他现在正在徐州广授医术,崔尚书若能请到他为丞相医治,应该有很大希望使主公重新开口说话。”
“多谢医官指点。”崔琰大喜,赶紧转向旁边的陈琳吩咐道:“孔璋先生,烦劳你即刻做书与徐州陶使君,向他介绍清楚,请他立即派人将张仲景先生送到洛阳,为丞相请脉。”
陈琳答应,那边袁谭公子一党却急了,一起喝止,然后袁谭公子还怒道:“崔季珪,你糊涂了是不是?父亲病得如此之重,还让陶应小贼立即知道此事,要是陶应小贼乘机来趁火打劫怎么办?”
“陶使君如果想要趁火打劫,当初他拿下许昌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做了。”崔琰板着脸说道:“况且丞相病得如此沉重,陶使君迟早也会知道此事,与其隐瞒消息,不如开诚布公请来名医张仲景,这样丞相还有康复希望。孔璋先生,请即刻做书。”
“住口!”郭图先生大怒说道:“丞相病危,大公子尚在,你崔琰不过一区区尚书右仆射,位置还在我这左仆射之下,有什么资格发号司令?替丞相和大公子做主?”
崔琰抿了抿嘴,这才发现自己在情急之中行为有些僭越,忙向袁谭拱手说道:“大公子恕罪,臣僭越了,但是丞相病情如火,还请大公子即刻下令,派人知会徐州陶使君,请张仲景先生速来许昌为丞相医治。”
袁谭公子有些犹豫,郭图先生则赶紧附到了袁谭耳边嘀咕了几句,袁谭公子这才说道:“兹事体大,需容我与众人仔细商议,即刻起立即封锁相府内外大门,严禁任何闲杂人等出入,尔等知道父亲病情之人,全都留在府中照顾父亲,外事我自会做主!”
崔琰无可奈何的答应,可就在这时候,辛毗先生却忽然惊叫了起来,“逢纪和李孚呢?他们怎么不见了?”
崔琰惊讶抬头,这才发现逢纪与李孚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出了房门,袁谭公子大怒,即刻命令秦升派人去追,还下令拿到逢纪与李孚不由分说,立即关进大牢,陶升无奈只得应诺,又暗中命令手下卫士不得随意伤害逢纪与李孚不提。然后袁谭公子又命令秦升严密封锁相府,自己则与郭图、辛毗匆匆到密室议事,留下崔琰和陈琳等人在大袁三公的病房里大眼对小眼,神情无奈而又失落。
长叹了一声后,崔琰这才回头去看病床上的大袁三公,让崔琰惊讶而又心疼的是,口眼歪斜的大袁三公喉咙中咕哝了许久后,一双浑浊老眼中竟然缓缓渗出了两滴泪水。看到了这两滴泪水,崔琰忍不住也是泪如雨下,哽咽道:“主公,你是虎父犬子啊!”
虎父犬子这句评价或许不够正确,至少袁谭公子就很有力的抓住了这个父亲病重、两个年长弟弟都不在许昌城中的大好机会,一边封锁大袁三公病重的消息,一边迫不及待的接掌许昌大权,立即安排了心腹吕翔与岑壁分别接管许昌城防与皇城防务,同时又关闭武库,封锁许昌城门禁止官民出入,很快就把许昌全城控制在了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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