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放下咖啡杯时,杯托与骨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在过分安静的餐厅里像一声枪响。平烟垂着眼,盯着自己面前那杯牛N——温度正好,是她过去三年里练习了无数次才掌握的火候。但现在,她指尖冰凉,只希望它再凉一点。
“牛N凉了。”宋翊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平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的。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放下杯子,牛N表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她知道宋翊在看她。这杯牛N的温度,是他习惯的45度,不多不少。她过去能JiNg准到用温度计测量,现在却只靠直觉。差一点,差很多,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反正他尝不出来,他只需要知道她“记得”。
这种心知肚明的敷衍,成了她隐秘的武器。记错他西装送洗的日期,把他书房那本讲帝事史的厚重典籍塞到书架最底层,甚至在上周例行的Omega生育力检测前,故意在冷水里泡脚。医生看着略微偏离“完美”区间的数据,委婉地建议她注意保暖。宋翊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晚上信息素的压迫感重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冒犯的不悦。
她的顺从像一件被穿旧了的华服,表面依旧光鲜,内里却爬满了虱子,啃噬着她仅存的自我。深夜,当整座宅邸陷入沉寂,只有窗外巡逻的安保灯偶尔扫过花园,平烟会从床垫最深处m0出那本边缘卷起的旧书——平山的书。书名是冷y的《权力博弈与资源分配》,扉页上哥哥的字迹张狂:“凭什么Omega就得学cHa花?”书页里残留着极淡的、属于alpha的、带着硝烟和铁锈气息的信息素味道,那是平山曾经存在的证明。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像在吞咽砂砾,艰难地消化着那些颠覆她二十多年认知的理论。合上书,指尖抚过扉页上那句质问,再看看梳妆镜里穿着真丝睡袍、眉眼温顺的自己,一种尖锐的撕裂感几乎要将她劈开。她渴望靠近宋翊,Omega的本能在他的信息素笼罩下发出满足的喟叹;可残存的理智又在尖叫着逃离,厌恶这种生理X的臣服。每一次靠近后的疏离念头,都像在撕扯她的神经。
宋翊的心情显然也不佳。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平烟的变化。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在他踏入房间的第一时间就准备好他惯喝的酒,眼神也不再时刻追随着他,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全然的依赖。她变得……心不在焉。这种“不上心”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alpha的掌控yu上。尤其当他无意中在平烟落下的书页里,看到那本明显不属于她范畴的《权力博弈》一角时,一种被挑衅的恼怒混合着更强烈的占有yu,在他x腔里翻腾。
一个周末的下午,宋翊难得没有外出。yAn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平烟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膝上摊着一本装帧JiNg美的《古典cHa花艺术》,心思却飘得很远。宋翊坐在对面处理文件,檀香信息素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带着一种无声的命令,让她放松,让她沉溺。
他忽然合上文件,声音打破了沉寂:“林薇薇昨天来找我了。”
平烟翻书的手指一顿,抬起眼。想起上次她和林薇薇的冲突。那歇斯底里不够T面的挖苦。平烟一直知道她对宋翊的心思。
“她托我帮忙,给她弟弟在单位安排个编外实习。”宋翊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目光却锐利地锁着平烟的脸,“很直接,也很识趣。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争取。”
平烟的心慢慢沉下去。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下文。yAn光照在她脸上,却驱不散眼底的寒意。
“不像有些人,”宋翊的嘴角g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平烟,“仗着家世,被养得天真又愚蠢,连自己的位置都看不清,还妄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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